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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号弦楽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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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 [露普露] infront the wall


Axis Powers ヘタリア的衍生二次創作
☆露普、普露皆有。
☆H描寫有。


 

    他在風雪漫天的城市裡遇見基爾伯特。

    站定了腳步,伊凡微微側頭,露出基爾伯特最討厭的那種笑容,對他伸出了手。

    「好久不見,基爾,歡迎回來。」

    然後挑釁似地迎視著那雙總對自己投射露骨厭惡的暗紅雙眼,愉快地等待著對方狠命的反擊,他幾乎要承認自己的行為太過幼稚,但那是因為與自己的挑釁同等露骨的病態思念。

    在他們漫長的充滿敵意的過往中,站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過是他屈辱地跟隨著自己的那五十年,那傢伙要回去的從來都不會是自己這種看不到陽光的荒涼凍原,沒有人想回到這裡,他只好把所有人都帶過來,假裝自己把全世界從灼眼陽光下拯救出來。

    只有基爾伯特總是毫不留情地戳穿他最後一點妄想,用自己的無能為力告訴伊凡他只是個無可救藥的混蛋,然後他們在地獄共生共存,他這樣以為,因為基爾伯特有一次喝醉以後說在那場可怕而血腥的戰役中感覺他就像死神一樣,但儘管如此基爾伯特還是待在自己身邊,伊凡以為基爾伯特就是那個意思。

    所以他一隻手伸到基爾伯特面前等著如同預期地被拍掉,另一隻手握住了隨手拔來的水管。

    這次他再也不會放他離開。

    但基爾伯特只是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然後開口發問,彷彿從來沒有這麼疑惑。

    「你是誰?」

    Infront the wall

  在記憶的盡頭之後

 

    過了幾乎一整天伊凡才真的確定基爾伯特是真的失憶了,不是陰謀、也不是存心來耍他尋開心,畢竟在他面前假裝失憶遭受損失的只會是基爾伯特自己,他坐在窗台上,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沙發上幾乎陷進一半身體的基爾伯特,身上被他裹了層層綴滿流蘇,充滿東方色彩的絨毯。

    「你不知道自己叫什麼?」

    「本大爺沒有名字。」

    「你不記得我?」

    「你是誰?」

    「你以前住過這個房間。」

    「是嗎?」

    「你以前愛上了我,是我的戀人。」

    伊凡輕描淡寫地告訴他,唇角帶著惡劣的笑意,走到沙發前跨坐在現在顯然沒什麼危機意識的基爾伯特身上,湊近他的臉。

    「怎麼可能?」

    猝不及防的基爾伯特一愣,本能地縮了縮頸子卻無路可退,於是脹紅臉頰大叫起來。

    「是啊,但是基爾又無情地把我拋棄了。」

    伊凡瞇著彎彎的眼睛這樣說,下一秒握住因為自己的話而微微張嘴愣著的基爾伯特的下巴,將自己的唇覆蓋上去。

 

    上一次親吻也是在這張沙發上,在基爾伯特從他身邊離開之前。剛從外面回來的伊凡大衣上還結著薄薄的雪花,基爾伯特嘖了一聲,扯住了他的大衣回敬更熾熱的類似於動物啃咬般的吻。

基爾伯特和他接吻時從來不會陶醉地閉上眼睛,瞪視著他的紅色雙眼中充滿例行的憤怒與有些豁出去的妥協,當快要不能呼吸時基爾伯特就會推開他,塞給他一瓶沙發底下拿出來的伏特加,然後倒回沙發,逕自整理著方才被鬆開的領帶。

「給本大爺聽好,那道牆已經倒了,我和你之間的這種關係遲早會結束的!」

「是嗎?」他甩了甩奶油色的凌亂頭髮,仰頭灌了幾口伏特加,酒精很快地讓全身熱起來。

「那道牆倒了,所以要重新築起我和基爾之間的這道牆了嗎?」他問著,再度俯下身,戴著手套的指尖按著基爾伯特的心臟,另一隻手抓起基爾伯特原本正要重新拾起文件的手,按在自己心臟之上。

「說什麼蠢話?我跟你……」

話聲未落伊凡再度堵住他的唇,彷彿不想多聽,執拗而不容拒絕地扯開了才剛重新繫回的領帶,短暫分開時他聽見基爾伯特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低聲吐出混帳之類詛咒的字眼,然後伸過囚禁多年仍然強而有力的手臂按住他的後腦,加深了吻,黏膩水聲之間唇舌交纏。

他們曾經都那麼貪婪。

 

    「記得那道牆嗎?」

    始終冰涼的吻的最後,他頹然放開了自己箝制下的身體,看向基爾伯特彷彿死寂的暗紅雙眼。

    「你在說什麼?」

    一年前圍牆倒塌時他還用那麼驕傲的眼神對自己挑釁過,伊凡淡淡笑了笑,順手拿起水管,抵在基爾伯特的胸口。

    那是他確認過無數次心臟依然跳動的地方,也是築起確認了兩人距離的高牆的地方,現在那裡仍有微弱脈動,他加重了力道。

    「明明還活著,卻跟亡靈沒兩樣了嗎?」冷笑一聲,伊凡側了側頭,眼神陰冷,「連亡靈都會因為生前忘不了的事而徘徊不去呢。」

    「你在說什麼啊?」基爾伯特迎上他的目光,握住抵在自己胸前的水管,狠狠地瞪著他,「就算你認識我又怎樣?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憑什麼對本大爺說些不三不四的話!」

    換伊凡愣了愣。

    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不記得自己的姓名、不記得他這個敵人、也不記得他們的過往。

    但是他吻他時基爾伯特死寂的眼神深處會迸出憤怒的火焰般的情緒湧動,那是即使記憶一片空白,對自己的所有一無憑藉,仍會顯露的本能與驕傲。

    基爾伯特只記得他討厭他這件事,伊凡很快就察覺出來。

    他曾築起那道牆將他留在自己這邊,試圖改變事實。

    他也曾築起另一道牆讓他知道既定事實不容更改。

    如今,一道牆傾頹了,另一道仍然屹立不搖。

 

    「你還是滾吧。」

    從迷惘中回過神來,伊凡嘆了口氣,收起抵在基爾伯特胸前的水管。

    「我打給那傢伙,他會來帶你回去的。」

    基爾伯特聽後反而露出慌亂神色,反射性地脫口而出。

    「不!」

    正要去拿電話的伊凡倏然停下腳步。

    「你連自己的弟弟也不記得了啊?」

    「和我沒有關係……」沙發上的基爾伯特很快地接口,神色間透著迷惑,又帶著本能似的堅決,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喃喃地說服自己,「德意志是不可分割的整體,和本大爺沒有關係……」

    「哦?」

伊凡想了想,還是把整具電話搬過半個房間,回到沙發上,電話機拖著長長的線纏繞在腳邊。

    「把這些話告訴你的寶貝弟弟吧?國土完整以後就放你像個無知的笨蛋一樣亂跑嗎?當時是如何為了你而向我挑釁的,他不會完全不記得了吧?」

    「住手!」

    基爾伯特垂下頭,抓住他想伸手去按電話的袖子。

    「那傢伙什麼都不知道,本大爺什麼都想不起來,怕他擔心,所以才自己跑出來……」

    話聲未落基爾伯特的下顎便被伊凡隔著手套捏住,就著室內光源微微仰起。

    伊凡深紫色的瞳眸帶著柔和殺意端詳著他。

    「基爾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似乎再也無法忍耐,失去記憶仍然本性難移的基爾伯特咬牙切齒回瞪著他。

    「有那個能耐的話,就讓本大爺想起來啊!」

 

    電話仍然丟在沙發上,大衣和褲子從沙發一路扔到床邊。

    「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哦?」

    記得他把基爾伯特按在床上時還好心地提醒了一次,基爾伯特只是扯住他的圍巾,用動作代替了回答,剝掉了兩人之間最後的一件衣物。

    「俄羅斯沒有幫人恢復記憶的服務,我只拿取我想要的東西,這樣也可以?」

    「沒關係,反正本大爺也只是為了我自己。」

    一瞬間伊凡停下動作,令人疼痛的話語像尖銳的刺一樣鑽進心裡,但只是頓了頓,然後毫不猶豫地扶著趴在床上緊緊抓住床單的基爾伯特的肩膀,把自己一寸寸頂入溫熱體內,儘管做足潤滑基爾伯特仍然轉過頭來,含著不由自主的眼淚低聲嘶啞地叫他慢一點,他忍耐著擠出游刃有餘的微笑,手指描畫身下人胸前的形狀。

    「記起來了嗎,想要更深一點嗎?」

    「本大爺什麼也沒想起來!」

    想不起來是理所當然的。

    他伸手抹掉他滑落到頰邊的眼淚,揪著他汗濕灰髮,更深更用力地動起來。

 

    以前的基爾伯特會把燈都關掉以後抱他,摸索著用冰涼的手指和嘴唇在他的喘息下熾熱起來,基爾伯特總是帶著報復般的粗魯力道進入他,然後融化在他身體裡。

    「再深一點……」他總帶著像哭泣一樣的氣音這樣要求,然後基爾伯特會嘖地一聲作為回答,有時候罵他不知羞恥,但總會順應他的要求,抬起他濡濕大腿,在彷彿角力般毫不溫柔、痛楚與愉悅混合的碰撞中到達他裡面更深的地方。

    在情事之後基爾伯特總是特別暴躁,而他總是心情愉悅。他知道普魯士一直都想征服俄羅斯,但是越是迷失越是被征服的其實是他自己,但是停不下來,他知道基爾伯特無法拒絕自己的要求,也無法拒絕替代般的虛假的征服感的誘惑,而伊凡自己即使知道基爾伯特的想法,卻覺得無所謂。

    他們曾經都那麼貪婪。

    也那麼愚蠢。

 

 

    他裸著身體坐起來,從床頭摸到一瓶伏特加,打開蓋子灌了好幾口後發現基爾伯特愣愣地看著他,撐起手臂枕在他身邊。

    「別跟我說要再來一次,這次讓你想動也動不了哦?」

    但基爾伯特無視他的挑釁,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伊凡才發現基爾伯特正看著遠方窗台上擺著的一束向日葵。

    那是前幾天娜塔莉亞拿來的,破壞了三道鎖之後娜塔莉亞在他房內巡視一遍才意猶未盡地離去,當他從衣櫃裡鑽出來時就看見那束燦爛的向日葵好好地站在花瓶裡。

    「記得那個嗎?」他問基爾伯特,只見伏在床上的灰色腦袋搖了搖頭。

    「不就只是向日葵嗎?」

    他走下床,來到窗邊,伸手把那束向日葵抱在懷裡,走回床邊。

    基爾伯特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橘黃色的花朵在他懷中快速地枯萎凋零。

    「就是這樣。」

    他淡淡地說,放開手讓向日葵的屍體從臂彎中飄落。

    然後基爾伯特有些粗魯地伸過手,握住他的手指。

    「好冰,你的手怎麼回事啊?」

 

    以前基爾伯特也常說他的手好冰,身體也好冰,在床上軀體交纏時這樣說,做完以後他硬要伏在基爾伯特身上時也被說冷死了但是沒有被推開。

    「基爾的身體好溫暖。」

    「是你太冷了!」雖然這樣回答,但基爾伯特還是伸出手回攬著他。

    「今天不躲到浴室去了?」

    「閉嘴,本大爺累昏了,都你害的,這裡太冷了東西又難吃,很消耗體力你這傢伙才不會懂!」基爾伯特一連串的抱怨結束後,被他緊緊的擁抱勒住了呼吸,然後安靜下來。

    「要是牆倒了,你就會回去嗎?」

    「廢話,本大爺巴不得早點離開這裡。」

    「要是換成我和基爾之間隔著圍牆,你會過來嗎?」

    基爾伯特不答,別開了臉,望向窗台上自己替伊凡擺上的一束向日葵。

    「要是基爾不再是一個國家,就能到我這邊來嗎?」

    「別作夢了。」

    然後基爾伯特感覺身上的重量乾脆地移開,伊凡拖著從不離身的圍巾輕快地跳下床,走進浴室裡,浴室的燈光照進陰暗室內,基爾伯特翻過身背著傳來清晰水聲的浴室,用手臂擋住眼睛。

 

    「沒事,我一直都這樣。」他從基爾伯特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真的?」

    「真的。」

    基爾伯特似乎並不真的那麼擔心,爬下床走進浴室,關上了門,亮起黃色燈光。

他又灌了一口伏特加,倒回床上,側頭看見向日葵殘缺凋萎的花瓣躺在地上。

 

    隔天清晨伊凡很遺憾地看著基爾伯特沒有如他預期的一樣下不了床,而像沒事一樣整好行裝,站在門前,彷彿是個透明的亡靈。

他沉默地替基爾伯特打開門,兩人一起走出冰雪凝結的屋外。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想去南方,你也來嗎?」

    走在前方的基爾伯特突然轉過頭來,他愣了一下。

    「為什麼要去南方?」

    他想起自己那個讓整片田開滿向日葵的夢想。

    「不知道,離開這種冰天雪地的鬼地方的話,搞不好就能想起什麼。」基爾伯特笑了笑,似乎讀得出他沮喪神情,伸手拍拍他的肩,「總覺得這裡是不屬於我的地方。」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踩在雪上,看著基爾伯特似乎永遠充滿信心的笑容,想起基爾伯特和路德維希一起回去那天,對自己轉頭說的也是同樣的話。他彷彿又看見他們之間的高牆森然聳立。

    基爾伯特轉身,又想起什麼似地回過頭,對他揚起下巴。

    「既然本大爺沒死,以後也不會消失,等我想起一切以後再回來找你。」

    伊凡回視著基爾伯特,以莫測高深的微笑代替回答。

    基爾伯特聳肩,轉身離去。

    「再見。」

    當時他也這樣對他說,在傾倒的牆前,他昂然離去,帶著一個國家的記憶與尊嚴驕傲地離他而去,本大爺終究要回到屬於本大爺的地方。他當時這麼說,伊凡沒有異議,只是冷眼目送他離去,知道畢竟基爾伯特說得沒錯,無論他將回到哪裡,都不是能夠與自己相生共處的地方。

    於是他再一次看著他啟程。

 

    Fin



試著寫了東德回歸西德以後,因為國民與時局,使得阿普不再具有國家的意識,失去了身為國家的記憶的設定,過去是普露現在是露普這種梗只是兩種攻受都想寫寫看的惡趣味(毆),因為從有靈感到真正寫出來之間隔得很久,有點太過瑣碎了,想必讀起來很莫名其妙吧orz

說認真的,有些東德人民至今還懷念著統一前的日子,所以阿普的記憶大概是會恢復的吧。
不過即使多麼在意,也不可能歸屬於對方,大概就是這篇文想表達的感覺XD
感謝收看>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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