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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号弦楽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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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 [米日] It’s difficult to get the answer of unsolvable question by Table-turning

Axis Powers ヘタリア的衍生二次創作
☆三次元取材有。
☆動畫50集衍生。

        KiKu

 

       「你恨我嗎?」被這麼問時,他因對方造成的重傷匍匐在地,無法動彈,他努力撐起上身,想至少不屈服地迎上對方的視線,但只看見反射在對方臉上的陽光和漆黑槍口,他的雙手顫抖,沾滿泥土和血跡。

       「投降吧,不過你不會恨我的吧,因為我是HERO,最後你還是會聽HERO的話吧!」

       阿爾弗雷德低頭看著他,一向囂張吵鬧的聲音經過漫長的戰鬥變得有點疲倦,他想出聲反駁,開口卻只聽見自己艱難的呼吸,和體內血液流失的聲音。

      然後阿爾弗雷德嘆了口氣,移開槍管,蹲到他的面前,抬起他沾滿泥土和血的下巴。

      「原本不是想和其他國家好好相處的嗎?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呢?」

       他費力地抬起頭,從阿爾弗雷德的眼神中看見自己狼狽的恥辱模樣,以及毫不掩飾的失望神情,一瞬間,幾乎無法和許久以前初識時,他從阿爾弗雷德眼中看見的清澈海洋與湛藍天空連結起來,因為太過疼痛,所以他閉上了眼睛。

 

 

       當本田剛結束家裡蹲的漫長年歲,決定積極學習西方文化,卻又因為是否能跟上其他國家而擔憂時,阿爾弗雷德來到他家,幾乎是強迫推銷般地拿了奇怪的桌子來訪,告訴他那叫Table-Turning,可以用來占卜。

       「這真的能為人占卜嗎?」那時他半信半疑,從近距離和過去鮮少遇見的金髮藍瞳的青年面對面坐著,不禁看得有些目不轉睛,但阿爾弗雷德好像全然不在意他失禮的視線,只是帶著神秘的笑容叫他試試看。

       「只要把手放在這桌上,問完問題,手就會自己動起來!YES是動一次,NO是動兩次,就是這樣占卜的!」

       雖然覺得可疑,但為了不掃興,本田還是和阿爾弗雷德一起把手放在桌上,問了戶田家小白能不能娶到老婆的問題,意外地桌子自己動了一下,他看著自己的手,不禁大吃一驚,阿爾弗雷德看著他發愣的樣子,滿意地笑起來。

       「好了,接下來想問什麼?問什麼都OK喔!」青年像小孩子一樣熱切地看著他,「像是煩惱啊、喜歡的人什麼都可以問哦!」

       午後的日光爬過了屋頂,窗外明亮庭院的樹影照進屋內,他跪在桌前,低下頭。

       「自從美國先生來到我家後,周遭的環境改變了許多,能夠認識許多以前只知道名字的國家真的很棒,但我有點擔心自己是否能和這些國家好好相處……」

       阿爾弗雷德稍微前傾,愣愣看著他,眼中充滿不可思議。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啊?」他輕聲問,然後又充滿活力地要菊把手放到桌上,「那麼就來占卜看看吧!」

       他屏氣凝神看著桌子,接著他們兩人的手一起和桌子動了一次。

       「你看你看!果然是YES!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爾弗雷德用力拍他的肩,大聲笑著,他愣愣看著桌子,覺得室內彷彿溫暖了起來。

 

 

       「菊,在看什麼?」青年慵懶的聲音從膝上傳來,本田放下看到一半的雜誌,低頭望著枕在自己膝上的阿爾弗雷德,剛從午睡中醒來,阿爾弗雷德的一撮金髮翹了起來,於是本田側著頭替他撫平亂翹的頭髮。

      「只是在看本週運勢而已……」還沒說完阿爾弗雷德便伸過手,拿過他手中的雜誌,湊近眼前看了一會,又無聊地丟到一旁,藍色雙眼回到愣愣看著自己的本田臉上。

      「突然睡不著了,所以,陪我吧?」說著一手輕撫本田臉頰,另一隻手以即使仰躺在膝上也能準確地拆解腰帶的動作,輕鬆地拉開跪坐著的本田家居和服的腰帶。

      「阿爾先生,現在還是白天……」明知無用還是認真提醒,本田露出苦笑,在青年坐起身來拉住他的手吻住他前先把身後的拉門關上,倒在榻榻米上時本田看見紙門還留了一條沒拉好的縫,但多年以來他也習慣了幾百年前會羞恥至死的各種行為。

      「你害羞的時候總是這麼可愛。」

      像是在白天的情事、光天化日之下的擁抱或是人前的親吻。

      「那個……至少,快把門關好。」

      阿爾弗雷德轉頭看了看,笑著用身體覆蓋住他,輕舔他的胸口。

      「不會有人來的,現在可是我在你身邊的時候啊!」

       說完阿爾弗雷德熟練地伸過一隻手,到鄰近的矮櫃裡翻找了一番,起身翻弄片刻後重新抱住他,冰涼手指探入體內,面對阿爾弗雷德執拗又直接的要求,他嘆了口氣,雙手環住阿爾弗雷德的頸子坐起身來,深吸一口氣以配合青年的入侵。

       他想要什麼就會向他要求什麼,而他總是無條件地順從。

       那是自從戰敗以後他就有所覺悟的生存法則。

       「有HERO在你身邊,你的運勢一直都會很好的。」阿爾弗雷德在他耳邊輕聲說,本田別開視線,看見被丟在一旁的雜誌。

       一直以來他都相信超自然的力量,神靈會保護日本和每一個國民,幾百年來虔誠不移。

       然而現在保護著他的是別的國家的力量,神靈已經不在,而他如此卑微。

 

       不知從何時起,他們就變成現在這樣過度親密的關係,在戰爭的陰影逐漸消退之後,阿爾弗雷德總是不請自來,在他家打新出的電動,在他畫稿時待在旁邊吃著漢堡一面看漫畫,偶爾會發出驚人的笑聲叫他一起看,想起從前的事會有些奇妙的違和感,但阿爾弗雷德似乎全不在意。

於是本田也變得習慣看著阿爾弗雷德這樣理所當然地待在自己身邊,在阿爾弗雷德吵著肚子餓時摸摸他的頭給他食物、像是另一個波奇,阿爾弗雷德抱著他把頭埋在他肩膀時,他也會伸手回擁,像是安撫任性的孩子。

      他記得阿爾弗雷德參加了一場幾乎十年的戰爭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在晚上總會因惡夢驚醒,他也記得在自己生病的時候,阿爾弗雷德會拿顏色奇怪的食物露出期待的表情希望他吃下去,他也記得阿爾弗雷德在國民被敵人攻擊後在他面前哭了,因此即使自己不能參加戰爭,卻在與敵人作戰的阿爾弗雷德身後幫了許多忙,阿爾弗雷德總在情事過後抱著他說菊是我一個人的,他也從不否認。

 

 

       Alfred

 

       NO!這跟我們當初說的不一樣!」在會議上他曾這樣怒吼,坐在對面的本田只是抿著唇低下頭。

       「您的意見我會妥善轉達給上司知道。」

       阿爾弗雷德看著本田,因為難以接受,所以他用力拍了桌子,站起身來。

       「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把軍隊撤出你家,你如果要毀棄當時我們的約定,HERO絕對不會同意的!」

       「所以我必須對盼望改變的國民們說謊嗎?」本田也站起身來,認真地看著他,神色中沒有退縮,「由於上司非常重視與阿爾先生的關係,這個問題請讓我們再妥善考慮。」

       說完本田對他鞠了一躬,緩緩離開會議室。

       因為本田突然違反長久以來的約定使他苦惱至極,上司開始不信任與本田的關係,在他陪著上司來到亞細亞諸國訪問時只在日本待了一天,甚至沒時間讓他偷溜出來與本田私下見上一面,便匆匆忙忙又飛往其他國家。

       阿爾弗雷德不能理解本田的改變,就像從前突然之間他們便要兵刃相向一樣,近年來本田開始不再接受他的全部要求,不只停止了替他的軍隊提供補給的支援,還要他撤離那個幾乎屬於他的小島,就像當初他在那個島上問本田恨不恨他時,得到無言的回答一樣。他不喜歡被拒絕,尤其是被本田拒絕,因為他們是對方最重要的人,至少自己應該是菊最重要也最需要的人,他一直這麼認為。

 

       「阿爾先生,你又輸了哦!」稍微陷入自己的思緒中,阿爾弗雷德回過神來時,發現螢幕上自己的角色再度被擊敗,本田露出得意的笑容看著他,他不禁嘟起嘴,丟下手中的搖桿,轉身攬住本田的肩膀,把頭埋在本田胸前,撒嬌般把自己的重量全部靠在本田身上,感覺本田嘆了口氣,伸過手拍了拍他的背。

       「耍賴是犯規的哦,再打一場吧?」

       他從本田懷中抬起頭,看見本田還是像對孩子一樣露出溫柔笑容,不禁感覺更加惱怒。

       「喂,我對菊來說,究竟是什麼?」

       他按住本田的肩膀。

       「雖然因為換了上司的緣故,但不想再聽我的話,多少也是菊自己的意志吧?那為什麼又要用這種對小孩子的態度來對待我?」

       無論他用了什麼手段、無論多麼激烈的佔有,本田始終沉默地、不冷不熱地對他的要求照單全收,在公開場合含蓄而生疏、兩人獨處時的態度又總像在哄騙小孩般,讓他摸不清本田對自己的真正心意,他因此非常挫折。 

HERO是不可以隨便戲弄的!」

不等本田回答,阿爾弗雷德自己站起身來,忍住破壞拉門或牆壁的衝動,低頭快步衝出大門。

 

 

「日本最近的舉動很奇怪,千萬不可以大意。」他一如往常到菊家遊玩前上司叫住他,神情露出一絲憂慮,「我們不需要無法合作的同盟國,要是日本仍不讓步,我們也沒有讓步的理由,或許我們得考量就這樣捨棄的可能。」

他愣了愣,手中漢堡差點掉到地上。

BOSS你開玩笑吧?五十年來,菊和我不是一直過得很好嗎?」

「你這樣覺得嗎?」上司看著他,發出低沉笑聲,接著揮了揮手,「去吧,但千萬不要掉以輕心,你不可能忘了日本曾對我們造成過怎樣的威脅吧?」

他再度咬了一大口漢堡,跑出門時把上司的警告全拋在腦後,然而見到本田開始,這些日子裡盤據在兩人間的緊張氣氛卻從一如往常的所有舉動中不經意地流洩出來。

       上司所謂的威脅,先是戰爭,然後是經濟,但他總是成為最後的勝利者,因此世界各國總流傳著「日本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勝過美國」這樣的說法。儘管對本田來說也許無法接受,但他覺得非常高興,因為這樣就代表著菊永遠無法離開他的證明。

 

屋外下著銀白色的雪。

冰冷的空氣打在臉上,阿爾弗雷德終於有點清醒,腳步逐漸慢了下來,停在深夜無人的街心。

   

   

        Kiku

   

       阿爾弗雷德帶著怒氣從他家離去時,本田望著被粗魯地拉開的紙門,沒有追出去,只是靜靜地收好了遊戲。

       前幾天本田收到阿爾弗雷德那邊送來的最後通牒,要求立刻作出答覆,否則將不再提供對他的保護,那封信件還放在書桌的第一個抽屜裡,上司也一樣收到了一份,當上司求助似地問他阿爾弗雷德的事時,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請上司以自己的意志去作。

       一直以來他做過許多愚蠢的事,但從來沒有後悔過。

       這次也一樣,既然改變的時刻到來,就照自己的意志去做吧。

       本田這樣想著,決定先不去在意關於阿爾弗雷德的怒氣和來自對方上司的最後通牒,起身從阿爾弗雷德不請自來後便被丟在角落的便利商店的袋子裡拿出漫畫週刊,翻了幾頁便趴在暖桌上,呆呆注視著窗外凝結的白色。

       即使一向營養過剩精力旺盛,但是阿爾弗雷德的外套還掛在自家門口衣架上,就這樣跑出去在外面亂晃,還是會冷吧。

       本田一瞬間湧起一股必須出去尋找阿爾弗雷德的想法。

然而腳才離開暖桌,本田又想了想,抱住看見主人有所動作而奔過來的波奇,重新把臉貼在暖桌上,無意識地翻動漫畫週刊。

       「你恨我嗎?」

       阿爾弗雷德曾經這樣問,在他投降的前幾日,他沒有回答,後來才想起忘記反問阿爾弗雷德,即使知道那是用膝蓋想也知道的答案。

       然而在變得互相憎恨前,阿爾弗雷德的存在對長年封閉在家的自己來說,也曾那麼溫暖過,儘管後來又經歷了那麼多愚蠢的過往,本田仍然無法否認,要是重來一次,阿爾弗雷德和鯨魚一起打開深鎖兩百年陰暗靜寂的房門時他仍然會因為他太過明亮的金髮和笑容刺痛了眼睛。

 

       阿爾弗雷德自己回來時頭髮上結著薄薄的霜,儘管凍得發抖,但是看起來冷靜多了,本田拿毛巾替他擦乾頭髮時阿爾弗雷德低聲說了謝謝。

       「菊。」

       突然被阿爾弗雷德的雙臂牢牢攬住,本田一時不知所措而低下頭,正好對上青年認真神情。

       「你記得剛認識的時候,我來你家玩的事嗎?」

       他想起阿爾弗雷德那套藍色的西裝和刺痛雙眼的明亮笑容。

       「當然記得。」

       「那麼,再讓HERO幫你占卜一次吧!」彷彿聽見他的回答很是開心,阿爾弗雷德笑了起來,「要是結果是YES,菊就要像以前一樣答應我的要求。」

       他看著阿爾弗雷德認真不容拒絕的表情,點了點頭。

 

 

       Table-Turning

 

       從倉庫裡翻找出來的小圓桌積滿了灰塵,好不容易清乾淨以後,兩人像當時一樣面對面坐著,視線相對。

       「我和菊,能繼續下去嗎?」

       阿爾弗雷德低聲問,雙手放上桌子,看著坐在對面的本田一如往常平和冷靜的眼瞳,突然有點緊張。

       他知道怎麼讓桌子動一次,答案是YES

       那是很久以前本田突然對他說出了自己的煩惱以後,他弄出來彷彿神旨的答案,因為他是HERO,所以他的YES就是Table-TurningYES,因為他是HERO,所以不需要什麼神秘力量,他就能解決本田的煩惱。

       但這次阿爾弗雷德決定什麼都不做,把一切交給神靈,如果這個占卜中真的有神靈存在的話。

       本田把手放上桌子,與他相對。

 

       短暫的沉默後,彷彿冥冥之中不可思議的力量牽引著雙手,桌子動了一下,兩人的手也跟著猛烈震動。

       阿爾弗雷德不可思議地瞪著桌子,愣了幾秒之後,終於理解到發生了什麼事,於是開心地跳了起來,越過桌子,大笑著緊緊抱住本田。

       「答案是YES,哈哈哈哈哈哈,菊這次你還是要聽我的哦!」

       本田露出苦笑看著他,於是他在臉頰上親了一下。

        「所以不要違背我們的約定,要相信神靈的指示哦,菊。」

 

 

       阿爾弗雷德吹著開心的口哨離去以後本田打開櫥櫃想把占卜用的圓桌收起來,在阿爾弗雷德來他家時專用的櫃子裡,卻一時找不到空間可以擺放,於是默默地整理了起來。

整理出的東西都是他們以這種形式不知不覺走了這麼多年的證明。

       棉被、睡衣、枕頭、牙刷、杯子、很多套西裝、堆積如山一修再修的條約、以及槍枝。

所有親密所有守護和他永遠不能翻身的證明。

   

本田嘆了口氣,看著一堆小山似的自稱英雄的青年留下的東西,想要無視占卜的結果,照自己的意志全部丟出門外卻又不知如何處理。

自己活得比阿爾弗雷德久、知道怎麼安撫他、知道怎麼在他生氣時轉移注意力。

當阿爾弗雷德第一次吻他時他認真地告訴阿爾弗雷德,自己年紀可不小了。

「我知道啊」

青年笑了笑,用溫暖的身體覆蓋住他。

   

       真的覺得已經不行了,即使破壞會兩人的關係,也想遵循自己的意志,不再無條件順從、不再是附屬物般的存在,至少以平等的地位一起走下去。

他總覺得自己能夠洞察一切,卻不知道該不該真的把阿爾弗雷德的東西全部丟掉。

 

本田看著放在榻榻米上的圓桌,下定決心似地重新跪坐下來,虔誠地把雙手放在上面,彷彿受到無形力量操縱般,桌子動了一下。

他拿開雙手,等了幾秒鐘,又試了一次,這次桌子又動了一下。

他以為阿爾弗雷德一直都是用這種詭計來告訴他YES的答案。

所以本田苦笑,他想阿爾弗雷德大概會用同樣的詭計再次移動桌子,要是自己也同時做手腳的話,動了兩次的桌子就會給出NO的答案。

但今天阿爾弗雷德什麼也沒做,答案仍然是YES

因為動了桌子的是他自己。

 

 

       Fin

                                                                                                            2010.F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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