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xis Powers ヘタリア的衍生二次創作。
☆肉體上的普露,精神上的露普。
俄羅斯的家在大陸極北的終年結凍之地,很長一段日子裡,看得見太陽的時間只有剛過中午的兩個小時, 在彷彿永久的黑夜籠罩中就像一瞬間,抬頭仰望著天空時,只能看見自己呼出的霧氣、灰濛濛的天幕,沒有一絲光線,在這樣積滿冰雪的國度裡行走時,彷彿連心臟 也要結凍,基爾伯特總覺得自己快要瘋掉。
在俄羅斯家時,伊凡帶他去過一座冰湖,在罕無人煙的凍土大陸上,一座終 年堆滿霜雪的湖泊,他說要是自己長期待在這裡一定會死掉,伊凡沒說什麼,走了幾步在雪上發出柔軟足音。
「要是基 爾想死的話,可以沉進這座湖裡,沉眠在俄羅斯的懷抱裡,永遠沒有人找得到你。」
「開什麼 玩笑。」當時基爾伯特惡狠狠卻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因為抬頭的瞬間被冰原盡頭一隻蒼鷹吸引住視線,在雪白蒼灰的世界裡,黑鷹飛越湖的彼岸,停在結冰的地平 線彼端,黑漆漆的樹枝上,彷彿無聲的剪影。
「基爾在看什麼?」伊凡回過頭,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他嘖了一聲,別開 頭,戴著手套的雙手插在口袋裡,轉身從俄羅斯人高大的身影下走開。被伊凡的影子籠罩時,彷彿黑夜裡多添加了一抹黑影,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想成為那隻鷹,他想要離開,如果他還能飛翔。
在心臟凝結成冰前
Prussia X Russia
基爾伯特超級討厭伊凡‧布拉金斯基,尤其在非自願也非公務往來的情況下,對方不請自來,擅自在他的書房裡喝帶來的伏特加、還問他要不要也來一點的時候。
「我說過了,本大爺在忙!你無聊的話去找其他傢伙陪你喝伏特加,本大爺沒空!」
坐在窗台望著結霜玻璃的伊凡回過頭來,手上握著酒瓶,圍巾垂落腰際。
「基爾總是很忙呢。」說著伊凡以和高大身材不符 的輕快步伐跳下窗台,來到辦公桌前,看著基爾伯特埋首其中的文件小山。
「最近基爾很努力呢,是想改變些什麼嗎?明明是我的人,卻想擅自修復和德國君的關係嗎?」伊凡順手拿起一張紙瞄了幾眼,在基爾伯特伸手奪回前便又輕輕放回原處,迎 視著基爾伯特憤怒的紅色雙眸,露出無辜笑容。
「明明以前的基爾只想著如何戰鬥、是個不折不扣的戰爭笨蛋,現在的 基爾,我都幾乎不認識了呢。」
「本大爺沒有逼你認識帥氣的我啊!」基爾伯特大吼著,從椅子上跳起來,想把伊凡從桌旁推開,伊凡卻 揪住了他的領子,把他拉近自己。
伊凡總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吻他,他薄薄的唇有冰雪和伏特加的味道,擅於戰鬥、不知道什麼是恐懼的他 總在伊凡的壓制下無法呼吸,儘管伊凡覺得自己很溫柔,因為他離開他的唇時總是露出有點寂寞的示弱表情,但後來基爾伯特努力推測後得到的結論是,那大概是錯 覺。
「誰准你親本大爺了?」伊凡在被他推開前自己離開,對他的質問報以令他更加火大的微笑,自己離開了房 間。
伊凡走後基爾伯特跑去漱口,但總覺得殘留了那傢伙像伏特加一樣苦澀又難以忽略的味道。
他回到書桌前寫信,覺得很久沒有和那令他驕傲的弟弟互通訊息,想抱怨蘇聯這裡的天氣、幾乎終日黑暗籠罩的冰天雪地、還有總是帶著深不可測笑容找他麻煩的傢伙,寫 了幾句又連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基爾伯特不想讓路德維希為自己擔心,想說些其他的話來關心路德維希,但他不擅長這種溫情的東西,於是想了很久,還是只寫上了「本大爺今天也像小鳥一樣帥氣!」這樣的句子,便簽了名裝進信封裡。
這已經是不知道他寄出的第幾封同樣內容的信,他可以想像路德維希揉著眉心嘆氣的樣子,而垃圾桶裡也同樣堆滿了作廢的信紙,每張都寫了一點,卻始終沒繼續寫下去。
今天俄羅斯被妹妹嚇得跑到本大爺房間裡了,真沒用。
今天俄羅斯那混蛋吻了本大爺。
今天俄羅斯拿伏特加叫本大爺 陪他喝,本大爺超懷念啤酒的好滋味。
今天俄羅斯說如果全世界都變成俄羅斯就可以種很多向日葵……
每天每天,逐漸侵蝕了他的是充滿俄羅斯的生活,隨著垃圾桶裡的廢紙團越積越多,基爾伯特開始發現,他已經接受了下午一點才能看到日出的生活,並且有時候趴在書桌 前打了瞌睡,醒來後沒看見討厭的俄羅斯把圍巾垂到他的臉上,無辜地向他道早安的欠揍笑臉時,偶爾會覺得有點奇怪。
基爾伯特有時候會看見娜塔莉亞站在伊凡的門口急促地敲門,吵得整棟大宅的人都聽得見,卻沒有人敢出手阻止,只有基爾伯特敢事不關己地經過,娜塔莉亞會以野生動物 般的地盤意識狠狠瞪他,等他走遠後瞬間把注意力放回伊凡越換越厚重的門,先是撒嬌般的聲音,然後越來越令人不寒而慄,很吵卻很執著。
被漂亮的美人以那種方式求婚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偶爾他會這樣想,那是一對奇怪的兄妹,而娜塔莉亞永不放棄呼喚哥哥的執著總讓他想起自己的弟弟,和伊凡同樣困苦的 娜塔莉亞總想著要以合為一體的方式永遠與兄長站在同一陣線,而他希望路德維希能夠強盛壯大,為此他可以做到任何事,甚至將自己割離他誓言守護的德意志,永 遠放逐。
繞過走廊轉角前他瞟了最後一眼,看見娜塔莉亞拿出鐵鎚,他有點替那扇新換上的門鎖以及伊凡默哀。
當伊凡的門鎖失去保護的功能,走投無路時總會逃進他的房間,這次他早有警覺,抱著你進來我就出去的悲壯覺悟,遠遠地躲到窗邊,伊凡有點慌亂地踏進他房間用力關上門 以後,看見基爾伯特那隨時準備跳窗的狼狽姿勢反而摳摟摳摟地笑了。
「現在隨便跑出去,俄羅斯的天氣會把你凍成雪 人。」說著伊凡解開長長圍巾,似乎要好心地遞給他,看著伊凡步步逼近,帥氣的自己被俄羅斯和俄羅斯的天氣逼得走投無路,他想慘叫。
「不過基爾變成雪人也不錯,這樣就會一直留在這裡、永遠是我的了。」
說完伊凡把圍巾披在他的身上,望著窗外雪地,帶著 一些天真的語氣這樣自言自語。
有小小的一瞬間他感覺無法動彈,彷彿那條圍巾帶有俄羅斯出名的詛咒,即使不用跳窗他也會變成雪人、永遠被留在這裡。
有時候在路上遇見娜塔莉亞,頭上繫著蝴蝶結的少女會鼓著臉頰叫他去見自己的哥哥,他總搞不懂這對兄妹在想什麼。
「哥哥最近好像有點煩惱。」
「本大爺可不提供幫水管傢伙解決煩惱的服務啊!」他嘖了一聲,想說伊凡的煩惱不就是來自妹妹大人妳嗎?但少女的表情很認真。
「自從那傢伙來和托里斯他們接觸以後,大家都慢慢變了。」她這樣說,基爾伯特起先有些疑惑,但很快地,近年來歐洲的變化,自己身邊的國家們的動態逐漸在他腦中連結起來。
「那傢伙覺得他們總是對的,哥哥和我們過著悲慘貧窮的生活……」她堅決地說,「但我就是不想遵循別人定好塞給我們的遊戲規則,我要永遠成為哥哥的同伴,你也一樣,不准擅自離開!」
「喂喂。」他不禁笑出聲來,認真地看著少女,「妳所謂的成為哥哥的同伴,不就是也是遵循那個水管想要的遊戲規則嗎?在本大爺看來,妳親愛的哥哥和那金毛根本只是半斤八兩吧!」
這就是世界,誰能在戰爭中獲勝就能取得權力、就能以自己的規則讓失敗的國家乖乖聽從。
這是連他這個只懂戰爭的笨蛋也明白的真理。
娜塔莉亞憤怒地瞪著他,露出一些受傷的表情,然後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在他帥氣的臉上甩了清脆響亮的一巴掌。
「這個家現在已經逐漸衰弱了,妳也看到了吧,真的為那傢伙好就停止妳原本的想法!」他對著少女遠去的背影大喊,少女頓了頓,沒有回頭。
基爾伯特在鏡子前檢視被娜塔莉亞打得微微腫起的 左臉時,想起自己也是不願遵循別人定下的遊戲規則,才導致現在自己離開路德維希、落入伊凡手中的窘境,他以腫起的臉露出苦笑。
無論哪 一方勢力奪得遊戲的主導權都無所謂,他只想成為路德維希的同伴,成為他的屏障、守護他、替他抵擋一切災難。
因為那 些都是他唯一能為路德維希做的事。
他其實可以理解娜塔莉亞的想法,因為他也是一樣的。
他在結冰的院子裡找到娜塔莉亞,即使如此天寒地凍的時節她仍穿著那套裙裝,提著一盞燈,靜靜地蹲在院子裡一棵黑色的枯樹下,從基爾伯特在窗口注意到她時便一直蹲 在那裡。
他走過去,在她旁邊蹲下來,想為上次的事道歉,但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看。」娜塔莉亞輕聲說,聲音難得地溫柔。
他順著娜塔莉亞的視線看下去,看見樹底平坦的雪地上,站著一群小小的雪人,大概到他的小腿那麼高,但有的特別高、有的特別矮,有的頭上繫著一個蝴蝶結。
「這是哥哥做的吧。」娜塔莉亞自言自語似地說,「這個是哥哥、這是姐姐和我、然後是托里斯他們,還有你。」
基爾伯特靜靜地看著那些樹枝和雪球做成的小小雪人,尷尬地咳了一聲,然後接過娜塔莉亞手上的燈。
「太靠近熱源的話,這些雪人會融化吧,那傢伙看到搞不好會難過的。」
娜塔莉亞看了他一眼,露出冷冷的微笑。
「你以為這裡是哪裡?這種微弱的熱度怎麼可能融解俄羅斯的冰雪。」
他愣了愣,一時說不出話來,娜塔莉亞哼了一聲, 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你很任性,和托里斯或菲利克斯他們都不一樣。」
「當然,本大爺的原則就是一個人也可以很快樂!」
「和哥哥一樣。」娜塔莉亞的結論讓他猛然噤聲,「所以就算哥哥比較在意你,我也沒關係,因為你不會成為俄羅斯。」
「本大爺當然不會!」
他隨時都想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到柏林,即使隔著一道長長的牆也能聽見路德維希那邊熱鬧安定的聲音,就算不能見到親愛的弟弟和西方那些曾經的好友,他也可以自己一 個人很快樂地住在自己的屋子裡,和小鳥作伴,而不像現在,在冷得半死永無止盡的黑夜中,看他最討厭的傢伙蹲在樹下慢慢撿起雪球堆成的雪人,然後覺得那傢伙搞不好有點寂寞。
他隨時都想離開這個冷死人的地方,但他至今依然待在這裡。
後來他發現樹下的雪人好像少了一點,他想大概是因為菲利克斯和伊莉莎白最近的動向,讓伊凡把他們的雪人移走,這樣想想有點可怕,於是他不再去想。
伊凡那天帶他去看一片荒蕪的原野,廣闊而寒涼。下了長長火車,又走了許久,構成視野全部的是黑與白的單調色彩,凝結的冰雪、和雪中的霧氣,他跟在伊凡背後莫名其 妙地走著,雪中留下長長的足印。
「春天來了以後這裡的冰雪會融化,到了夏天時會變成田野,可以種滿向日葵,還有一些空間,大概可以 種一點馬鈴薯吧。」
伊凡歪著頭,圍巾在風中飄了起來,用再自然不過的語氣敘述著,臉上帶著純真的笑容。
「聽起來好像不錯,沒想到你這水管也知道……」聽見伊凡打算在俄羅斯的土地種植馬鈴薯,一開始基爾伯特得意地笑了,但很快又愣了愣,話沒說完,急急忙忙扯住伊凡的圍巾,「喂,你該不會以為,這樣就可以把本大爺永遠留在這裡吧?」
伊凡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抓住他的手,把被扯住的圍巾奪回來,慢慢解下,溫柔地圍到他的身上,瞬間基爾伯特有些驚恐,以為自己要被勒死了,但伊凡只是輕鬆地幫他繫好圍巾,不時惡作劇似地用冰涼指尖輕觸他的脖子。
「冷死了!」
他用力抓住伊凡的手,想問為什麼一個俄羅斯人在這種鬼地方不戴手套,伊凡卻意外地站著讓他抓,於是基於一瞬間湧起的惡作劇心態,他也脫下手套,用很快就變得冰涼的 指尖觸碰失去圍巾的伊凡的頸子。
「基爾的手,很舒服呢!」伊凡這樣說,仍然掛著笑容,深沉的紫色眼瞳看不出情緒,幫不禁感覺毛骨悚然的基爾伯特套回手套,轉身又往回走,留下基爾伯特呆呆站在原地。
短暫的肌膚碰觸間,他感覺到俄羅斯的體溫不尋常地高,然後他瞬間明白,現在俄羅斯的惡劣情形導致他的高燒不退,是連自己冰涼手指觸到都不覺寒冷的程度。
「哥哥。」熟悉的聲音叫住他,他回過頭,看見路德維希穿過大廳,朝他走來。
路德維希來這裡,大概是為了和伊凡進行某些談判吧,他想,自從分開後,與路德維希的聯繫變得無比困難,只能在世界會議上匆匆一瞥,進行屬於國家間的對談。
「唷,好久不見!」他笑著舉手打招呼,替自己的弟弟拉了拉原本就已經整齊得一絲不苟的領口,很久沒有面對面細看對方,路德維希似乎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哥哥看起來過得不錯。」路德維希說,鬆了一口氣似地,「蘇聯最近情況很糟,我還以為……」
「本大爺在哪裡都可以過得很好。」他笑著拍路德維希總是繃緊的肩頭,有點懷念,卻又有點陌生,眼前經過戰火洗禮重新堅強起來的路德維希,和待在這個逐漸衰弱的集團裡的自己,儘管分別只有短短五十年,卻彷彿過了好幾世紀。
看著他輕鬆笑容,路德維希皺緊眉頭,有些急切地,抓住他的肩膀。
「哥哥是德意志的一份子,最近蘇聯的情況已經不如既往,是回來的時候了吧!」
「咦?」
「讓我們兄弟分離的時代結束了。」路德維希抿著唇,替他撥好一頭亂髮,堅定而堅決地看著他,「德意志本來就不應該被分割。」
那道牆正如路德維希所言的一樣倒塌了。
他一開始有些猶豫,但是看著人民歡欣鼓舞的樣子,漸漸基爾伯特也露出放心的笑容,感覺長久以來心頭的重擔終於稍微安寧。
自己一向遵循人民的意志,那是他作為國家的使命,他是人民意志的集合。
他記得自己多麼討厭俄羅斯,記得什麼都不怕的自己對那面具般的笑容和冰冷凍原的恐懼。
他記得硝煙瀰漫的戰場、槍和砲 彈的溫度、好幾個師的坦克同時移動的聲音、他們交戰時黑色的天空和格外鮮明的俄羅斯的旗幟、行軍時踏在冰雪上的觸感,連血都會結凍的悲慘戰役,還有他們兩 人聯手消耗掉那麼多生命的惡果。
想清楚 以後,他奔跑了起來,下定決心告訴伊凡他要搬回去,和路德維希住在一起。
但是哪裡都找不到伊凡,基爾伯特疑惑地想,伊凡應該早就知道他要回去的消息,特地在哪裡準備捉弄他才對,但伊凡的房間裡沒人、當然也不在他或娜塔莉亞的房間裡。
經過結冰的庭院時基爾伯特頓了頓,在枯樹下停住腳步。
他和娜塔莉亞那天發現的雪人們孤單地圍著枯樹站在雪中。只有其中一個雪 人倒在地上,頭與身體斷成兩截,作為雙手的樹枝也散落在旁邊。
基爾伯特一愣,縮了縮肩膀,來不及仔細思考,就 掉頭轉向大門的方向,衝了出去。
基爾伯特一路跑著來到伊凡帶他去過的那個地方, 在銀白色的冰雪中,那座湖泊也像靜靜沉睡般,覆蓋著透著幽藍光芒的冰層。
他停了下 來,按著自己的膝蓋大口喘氣,看見自己呼出的空氣像霧一樣在灰色天空中飄散。
霧氣被風 吹散的片刻,他看見湖的中心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像是一頭巨大的熊,或者其他危險的野獸,但是他知道伊凡站在那裡。
「要是基爾想死的話,可以沉進這座湖裡,沉眠在俄羅斯的懷抱裡,永遠沒有人找得到你。」
他知道伊凡總帶著從別人庭院裡隨便拔起來的水管,說不定還帶著其他在他手中等同於武器的鬼東西,可以弄破冰層讓自己掉下去。
他的身體反應總是快於思考,在做出結論前基爾伯特已經邁開大步往湖面奔去。
他討厭俄羅斯,比任何一個站在敵方陣營與之作戰的國家更討厭。
他不能理解那總是游刃有餘、暗藏深意的笑容、也 不能習慣與俄羅斯帶著的冰雪氣息同時存在的強大壓迫感,他討厭其他國家對俄羅斯的恐懼,於是面對伊凡時總以張牙舞爪的兇暴態度掩飾他自己也怕得要死的真實。
他和俄羅斯作戰過一次就不想再有第二次,然而他們還是交手了一次、又一次,他才發現自己不能忍受和他成為盟友,但也絕不想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和他兵刃相見。
基爾伯特往湖面奔去,想拉住那傢伙的圍巾把他拖回來,叫他不准死,想告訴伊凡本大爺就算回去和弟弟住也會記得偶爾回來看看他,想把他的水管沒收。
「喂,混帳!」他一面跑一面大叫,吸入的冷空氣讓肺幾乎結凍。
「基爾?」伊凡回過頭來,看見基爾伯特狼狽的樣 子,露出疑惑神情。
「給本大爺聽好了!」基爾伯特的手要觸到伊凡衣角的前一刻,深吸口氣,話還沒說完,基爾伯特就感覺腳下的冰層傳來撕裂的聲音,然後他就落入了腳底黑漆漆的冰湖裡。
他一生向許多重要的人屈膝宣誓過,誓言永遠的忠誠和守護,但他從來就對伊凡這個鄉下人不抱好感,要是詢問騎士團時代的自己,他會待在這樣一個危險又沒格調的傢伙身邊,並為了那傢伙發著燒狀況極差還跑來跳湖這種蠢事驚慌不已,那時的他想必會仰頭大笑。
基爾伯特重新睜開眼睛時,看見的先是灰色天幕中幾絲天光,然後感覺徹骨的寒冷。
「喂這是怎麼回事?」墜入湖前的記憶猛地被喚醒,基爾伯特幾乎要跳起來,卻發現自己身上披著厚厚的毯子,仔細一看,是俄羅斯的外套,外套的主人蹲在自己面前,看見 他醒過來,露出一些惋惜的表情。
「基爾不是因為不想回德國而偷偷在俄羅斯的土地上殉情嗎?」
他嗤地一笑,得意地挺起胸膛,坐了起來。
「我才以為你太捨不得本大爺,一時想不開才哭著跑到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殉情咧!」
「沒帶著基爾,我一個人怎麼殉情呢?」
基爾伯特一愣,瞪大眼睛,放大了聲量。
「那你沒事幹嘛跑到這裡來散步?不知道自己病成這種鬼樣子了嗎?」
「沒想到我看起來糟到連基爾也同情我了啊?」伊 凡回答時有點冷漠,後來基爾伯特才想那是他原本的樣子,伊凡用那種冷漠的眼神側了側頭,若無其事地看著遠方,「誰又知道明天會怎麼樣呢?」
話聲未落,基爾伯特已經揪住伊凡的圍巾,不由分說地,將他拉回來看著自己,吻住伊凡因發燒而透著高熱的唇,用盡了此生所有愚蠢行為的總和。
開著暖爐的房間裡是溫暖的大床,從床單到棉被全部都是俄羅斯深具東方色彩的風格,被伊凡推進浴室的基爾伯特走出來時全身都冒著水蒸氣,覺得自己臉紅得像要融化, 他在伊凡沒回過頭來時深吸口氣,挺胸走了過去,卻有些膽怯。
「快告訴本大爺要做什麼,不准笑!不然就把你的嘴塞起來!」
故作威嚇地按住伊凡的肩膀,意料中的對方揚起不懷好意的笑容。
「基爾明明只要乖乖躺好,一切交給我就行了。」
說著伊凡拉開他認真裹好的毛巾,把他整個人拉倒在自己身上,手指插入他 濕淋淋的髮間,幾乎用捧著基爾伯特臉的角度順勢吻了他,唇舌探入時帶著伏特加的味道,基爾伯特皺緊眉頭,雙手不甘示弱地扯開伊凡的上衣,連同在開著暖氣的 房間裡一樣披著的圍巾一起拉下來丟到一旁,要扯下伊凡的褲子時也差不多被吻得無法呼吸,於是基爾伯特雙手抵住伊凡的肩膀直起上身,狠狠瞪著伊凡帶著好玩笑 意的深紫眼瞳,感覺自己的臉紅得快要爆炸。
「不行,不然本大爺就咬你!」
基爾伯特用幾乎是啃咬的方式吻他的嘴唇和鎖骨,也許因為身體狀況不好,雖然在溫暖室內,俄羅斯的肌膚反而像冰雪般寒冷,在他的撫觸下喘息的同時顫抖不止,他跨在 靠著床頭的伊凡膝上,笨拙地用自己的身體覆蓋住伊凡的,想溫暖他,伊凡笑著吻他的胸口,握住他的欲望,用拜伏的姿勢沿著小腹一路吻下去,分身被舔舐時他揪 住伊凡淡色頭髮,無法直視俄羅斯邊舔舐自己邊望著自己的眼神,呼吸凌亂無法思考,他聽見自己低沉的喘息,於是別開視線。
快要攀 過頂點時他拉開伊凡,抬起他修長的腿架在自己肩膀上,經過好一陣子的奮鬥潤滑終於把自己艱難地頂入,伊凡用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抱怨他的技巧太差,他重重吻住伊凡泛白的唇,伊凡的表情看起來像在戰場上被戳了一刀,他想自己看起來大概也是同等的糟糕。
他討厭他、但是不想放開他、不能不管他、想溫暖他。
明明他才是被禁制的一方,這樣想著的同時不斷把自己深深埋入俄羅斯的身體,每次抽出的瞬間都感覺自己快要窒息,心臟鼓動的聲音強烈到疼痛起來,於是他抓起伊凡的手按著自己胸口,伊凡帶著霧氣的紫色雙眼不解地看著他,然後笑了笑,雙腿纏住他的腰,環住他的肩膀。
「想換我在上面了嗎?」
「才不是……」強烈的快感一波波襲來,一面在心裡痛罵伊凡的游刃有餘一面加重了抽送的速度,他想告訴伊凡,本大爺還活得好好的,但是開口只能吐出不成聲的喘息,於是乾脆吻住了伊凡的唇,又幾乎是粗暴地吻去伊凡眼角滲出的液體,一起高潮的時候伊凡用力地 按住他,他的小腹一片濡濕,腦筋空白了好幾秒,他按住胸口,心臟終於不再狂亂跳動。
裹著厚厚絨被從短暫淺眠中醒來時,基爾伯特毫無防備地對上伊凡深紫色的視線,和他面對面側躺著,蓋在同一條絨毯裡,似乎一直沒睡,像一盞燈一樣靜靜注視著他。
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基爾伯特 露出苦笑,伸手去碰伊凡黏在額上的微捲灰髮。
「看什麼?愛上本大爺了嗎?」
伊凡拉過他的手,覆在自己胸口。
他彷彿聽見有些空洞的,溫熱的心臟響聲,在掌心緊貼著的胸腔中跳動著。
一時之間基爾伯特不知道要說什麼,想抽回手,卻被伊凡緊緊按住。
「不一樣吧?」伊凡說,然後把自己的手放到基爾伯特的胸口,「基爾果然還是回去比較好,再留在這裡卻想著討厭我的話,我會詛咒你哦!」
「開什麼玩笑!」懶懶地回了一句,伊凡就靠了過來,視野裡是放大的笑臉,來不及說完的話語全部消失於深吻。
他知道俄羅斯的心臟有時候會掉出來,從前他總以為那是因為俄羅斯不需要心也能活著的緣故,此時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伊凡說過的誰知道明天會怎麼樣呢?那句話此時此刻驀地浮現心頭,他突然理解全部含意。
路德維希開車來接他時基爾伯特早早就把自己的行李準備好,如意料中的一樣,伊凡沒有出現,娜塔莉亞或其他人也沒有出來向他道別,他獨自一個人把行李丟到後座,很快地上了車坐在路德維希旁邊。
「只有這麼一點嗎?」路德維希看著他簡單的行李,疑惑地問,他揮揮手給予輕鬆笑容。
「因為本大爺到哪裡都是一個人,當然不用什麼行李,一個人就很快樂了。」
「接下來哥哥就不會是一個人了。」路德維希嘆口 氣,又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意,「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他也笑了笑,面對住了許多年的房子有些彆扭,連忙用力拍路德維希的肩膀示意快點出發。
他曾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裡,有一天俄羅斯寒冷漫長的黑夜會讓他連心臟也結凍成冰,再也無法跳動,他會忘了自己是誰、變得膽怯、貧窮而弱小,或者自己所恐懼的從來就不是伊凡‧布拉金斯基,而是有可能變得自己都不認識的自己。
離去的前一天晚上,基爾伯特提著燈到了結凍的庭 院裡,圍著一群小雪人的枯樹下,努力地把那個被截成兩段的雪人堆成原本的樣子,又用雪做了很多他最愛的小鳥,放在那群雪人的中間,雖然被截斷過的雪人在他 的改造下變得太過不合群的帥氣,堆好時他得意地大笑,然後感覺眼眶發熱,眼角酸澀。
「哥哥有什麼忘記帶的東西嗎?」路德維希發動了 引擎,正色問他,這次基爾伯特迴避了弟弟的視線。
「本大爺怎麼可能忘東忘西呢?快走吧!」
汽車駛過結著冰的公路發出些微震動聲響,寒冷的霧氣在窗上結成一片朦朧視景。
他按住胸口,心臟仍然跳動。
他回頭望了一眼,俄羅斯離自己越來越遠,卻有些難以言說的情緒從心底逐漸瀰漫開來,因為太過奇怪,所 以他乾脆倚著車窗閉上眼睛。
明明俄羅斯這個名字對他而言應該代表著永無止盡的黑夜。
Fin
2010.Jan
嘎嘎(滾動
雖然對德國政治略有 所知但是沒有研究得非常深入,寫的時候很心虛,像是阿普明明不是蘇聯裡的一員卻還是讓他住在露家,這兩人早年的歷史也幾乎都避過了||||||
雖 然是標普露但是寫的時候一直覺得阿普被露樣牽著跑,其實是精神上的露普,就算H時身體是普露其實阿普還是被拖著跑,而露樣雖然想把阿普禁制在身邊但仍然用 外人的態度對待他,兵刃相見時互相吸引、恐懼和嘲弄等所有的惡意其實是偽裝自己不在意的證明,但儘管如此他們還是不同世界的人!
另外很喜 歡娜塔想看看娜塔跟阿普的互動就寫了XD
外強中乾攻是我的菜啊XDDDDD
還有最後一句話是從一宮的露普本的書名轉換來的,我理解一宮書 名的萌點但是覺得內容並沒有那麼,與我的想像相符(毆),所以就自己寫了這個XD
本來只是為了要推廣朋友露樣受R18的各種可能,結果根本沒什麼 R18(炸),H有點太苦手orz
那麼感謝收看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