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討厭甜食嗎?」坐在尾崎敏夫對面,一手拿著叉子,咬了一半的草莓在眼前無意識地搖晃著,夏野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房子的主人。
「嗯?」少醫生不解,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搖頭,「不討厭,但為什麼這樣問?」
夏野放下叉子,把手撐在扶手上,形成整個人陷進椅子裡似的舒服坐姿。
「每次我來的時候,都有草莓蛋糕,但醫生你卻不吃,連咖啡都不加糖。」夏野側著頭,很純真地看著他,「是剩的嗎?還是病人送的呢?」
敏夫瞇起眼睛瞪著椅子裡的夏野,說出答案好像就輸了,但老實告訴夏野因為第一次他來訪時吃草莓的樣子看起來很滿足,一臉覺得很好吃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很可愛,所以才總是買好草莓蛋糕放在冰箱裡等夏野來訪,這樣愚蠢的理由,自己在這孩子面前僅剩的尊嚴好像就蕩然無存了,無論如何不能告訴他。
「是病人送來吃剩的。」於是尾崎敏夫很認真地解釋,「不加糖是因為習慣。」
但夏野聽了他的話有點開心的樣子,沒什麼深究的興趣似地,立刻彎腰去找他的背包。
敏夫還沒搞懂夏野想做什麼, 一袋看起來頗為沉重的東西就出現在小小的茶几上。
「這是?」
「請收下這些。」夏野非常難得地使用了敬語,敏夫好奇地打開袋子,發現裡面是各色包裝精美的巧克力,驚訝之餘他回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日曆。
「原來如此……」
在情人節這天,把巧克力送給喜歡的人,是連外場村這種鄉下地方都逐漸感染的習俗。
夏野在學校應該,非常受歡迎吧。看著眼前一小座巧克力山,敏夫笑了笑。
「人氣很高哦?」
被這麼說的少年顯得一臉不悅,重重地把巧克力全部倒出來。
「因為櫃子被塞滿了很麻煩,不知道要還給誰才帶回來,醫生你不要的話就送給來看病的小孩吧!」
敏夫揚起眉毛,雙手抱胸,看著夏野。
「你知道女孩子在你櫃子裡放巧克力的理由嗎?」
「當然知道!但我又不喜歡她們,沒有收下的必要……」夏野才剛說完,敏夫帶點揶揄的表情看著他。
「所以把巧克力送給我,是把我當垃圾場嗎,還是和女孩子給你巧克力是同樣的理由呢?」
夏野一愣,別開了他灼灼直視的視線,側臉微微地浮起一抹夕陽滿天的顏色。
「我又不是女孩子,無聊。」
雖然這麼說,但看著敏夫對他勾手的動作,夏野仍然很率直地站起身來,走到敏夫身邊,居高臨下地瞪著仍坐在椅子上神態悠閒的少醫生,一臉的不知所措卻讓他的瞪視顯得氣勢不足。
「那就給我只有你才能給的東西吧,夏野。」
夏野的臉更紅了,少醫生用戲謔的表情等他的回答,卻在夏野僵住的幾秒內把少年拉進懷裡,以吻代替進一步的逼問。
他一直都喜歡看夏野不知所措的表情。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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